我抽出利剑，前往关押林诗瑶的营帐。

“阿瑶乖，再难过也要吃一点，你爹娘兄长都在天上看着呢。”

顾凌尘的轻声软语从帐内传出，让我生生停住了脚步。

这样哄小孩的语气，他从未对我说过。

林诗瑶凄哀道：“我家人都死了，我还活着做什么？”

“你还有我，往后我就是你的家人，会护你一世周全。”

“凌尘从未敢忘小姐当年的喂饭之恩……”

她是你的家人？那我算什么？

把你从死人堆里刨出来、教你武功、把女儿和穆家军托付给你的爹爹算什么！

我冲进帐篷，一剑劈在饭桌上。

啪！

木桌一分为二，木屑四飞。

桌上的红烧肉，鸡汤鱼肉小炒油菜，溅了一地。

军粮紧缺，将士们每日守城戒备，出城迎战，一个月也见不到两次荤腥。

我扛着昏君给的压力，防着敌军偷袭，奔波千里送来粮食。

不是为了让他款待仇人的！

顾凌尘正要发火。

看清来人是我后，他缓了缓神色。

“北安，你来啦？我以为你跟嫂子还要在路上多耽搁几日。”

我话不多说，提剑向林诗瑶刺去！

顾凌尘早有防备，抓着凳子砸中我拿剑的手。

剑柄飞落！

我吃痛地回握住红肿的右手腕。

“你听我说。”他纠结着叹了口气，“战争是男人的事，阿瑶是无辜的。”

“无辜？”

“让全军将士给她爹披麻戴孝是无辜？”

“你知道林江禄杀了我们多少人啊！你现在为了一个她，让全军哀悼？”

“炒菜的李大厨少了一条胳膊，是前年被林江禄砍断的，你现在让他炒菜给仇人的女儿吃！”

“右前锋将军石昊楠，去年他的弟弟死在林江禄刀下，你让他为仇人披麻戴孝撒黄纸？”

“你还不如杀了他！”

我悲愤欲绝，双眼通红。

说到后面，忍不住哽咽了起来：

“三年前我父亲战死，雍州失守，咱们夺回城池后，城中的百姓被屠戮的只剩八百人，这些你都忘了吗！你现在让她吃着百姓送来的蔬菜瓜果？”

“你对得起谁啊！”

3.

顾凌尘眼神慌乱，不知所措地想要抱紧我，被我推开。

林诗瑶睨了我一眼，接着翻了个白眼，满脸不屑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