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阑没让我失望,他大言不惭地说出让林文悦嫁入王府的建议。
他说,此法,是为了保护林文悦,但更是为了保护我。
他说,他珍视我的善良和天真,所以爱屋及乌。
我当然应下了。
只是看着偌大王府的热闹,我不禁失笑,然后提笔去做自己的事情。
救济灾民,接济贫民只是其一,我所求,是为创办女学。
身在这城阳王府三年,我深知,作为女子,即便尊贵至长郡主也免不了偏见,更何况是普通的平民女子呢?
许许多多的女子,她们明明比男子更优秀,却仍因是「女子」使之只能从夫从子,甚至从哥从弟。
这世道不承认她们的才能,我便要做那个改写之人。
我记得母亲在世时,曾与我说过她在怀阳的威望与风光事迹,我也本该是那样潇洒的林今欢。
得了我的同意,宋阑迎娶林文悦很是顺利,摇枝说,长郡主听闻时更是将我狠狠地嘲讽了一番,转身神清气爽的出门喝酒去了。
我专心写我的策论,不做理会。
在宋阑为他和林文悦的婚礼忙前忙后的时候,圣上下了两道旨意,一是嘉奖了大胜的王师,二是于城郊修建房屋安顿流民,打开城门准流民出入。
我看着那些欢喜的流民甚觉宽慰,觉得自己困在王府这三年花的心思简直浪费,这世上需要帮助的人那么多,我偏偏心疼起了王府的公子,简直滑稽。
我抱着策论入了宫,在宫门前撞见宋准和陆鸣,陆鸣果真是个纨绔,又将宋阑迎娶林文悦的事拿来奚落我一番。
我知道回怼只会让他越来越有兴致,我便低着头,任他一个人说。
只是宋准,嘴角含笑地盯着我,还注意到了我怀中的卷轴。
我心里不安,便加快步伐往端阳公主宫里去。
世人都知,我母亲月龄县主与端阳公主从来针锋相对,但他们不明白的是,我母亲与端阳公主只是在争强,而并非狭隘的争斗。
我母亲在怀阳美名无数,端阳公主则更甚,做了国子监的司业。
我入端阳公主宫里,她见了我,便先将我母亲讥讽了一番,而后又望着我红了眼睛。
我笑着谢她,我知道当初若是没有她,单凭我,如何能让圣上去干涉一个臣子的家事。
端阳公主看了我的策论,对我大为赞扬。
关于我所提出的创建新女学,更是大为欣赏,当即便拍案说明日便将策论传出,然后上奏圣上。
我心下一松,觉得未来可期。
林文悦嫁入王府那日,我正忙着准备乔装参加辩论。
策论一经传出,褒贬众多,不少迂腐之人愤慨激昂,也有胸怀宽阔者大赞我,对我极为欣赏,于是乎,便有了这一场辩论。
林文悦入府第二日一早,我循着王府的规矩,喝了她的茶,以探望城郊灾民为由,与老王妃先辞了礼,老王妃不知缘由宋阑娶林文悦的缘由,自是心疼我,便允了。
我从侧门出,摇枝早早就等着了,我上了马车,便径直去了辩论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