躺在非洲大草原的酒店里,小兔惊魂未定地问我:
“他们去东北做什么?是知道真相了吗?”
我转动小脑瓜思考良久,最后下结论:
“计划应该是天衣无缝的啊,我可是当着皇甫言的面把你骨灰都扬了呢。”
“所以他们出现在那里肯定是巧合,哎呀,咱们是自己吓自己了。”
小兔安心地啃了一口非洲胡萝卜,觉得我说得很有道理。
非洲不好,非洲好热。
但是我们终于见到自由的野生老虎了。
地陪小哥是个中国人,健壮黝黑,一笑就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齿。
野生老虎跟我这只出生在动物园的老虎完全不一样。
他们一身腱子肉,跑起来虎虎生风,看得我四个爪子一齐发痒,恨不得加入他们跑一场。
地陪小哥一手按住蠢蠢欲动的我,一手护着瑟瑟发抖的小兔。
小哥温柔地安抚她:
“别怕,我们很专业的,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。”
我打掉他的手,单手揽住小兔,豪情万丈地发言:
“他们不会伤害我的,我罩你们。”
小兔不说话了。
等到下车休息,她才趴在我耳边说:
“我总觉得不踏实。”
“虎虎,你说他们还会找来吗?”
我理解了一下她的话,抠着脑壳道:
“应该不会吧。”
“但是网友们在我那条帖子底下说,按照他们的经验,我们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他们也能找来的。”
“你猜怎么着,网友还真没说错。”
伴随着幽幽的男声,两个男人稳稳地拎起了我和小兔的后衣领。
哇塞。
网友真是乌鸦嘴啊。
“喂,你们干嘛呢?放开!”
地陪小哥旋风似的冲过来,十分有安全感地跟顾钊和皇甫言对峙上了。
“这是我的女朋友!我的!”
“晓歌,这个男的是谁,他为什么要管我们的事?”
一米八八的皇甫言紧紧箍着兔兔,却把脑袋放在兔兔肩膀上轻晃着撒娇。
呵呵,支不起脑袋的话可以扔了。
地陪小哥狐疑地看了看那俩人,又把目光投向了我和顾钊。
顾钊从兜里掏出结婚证,底气十足地冲小哥晃了晃:
“有证。”
“合法夫妻。”
依旧是一张多说一个字就要收费的冰山脸。
地陪小哥一步三回头地走了。
“苏一一,你就是这么永远爱我的?”
“晓歌,我好想你,我们再也不要离开了好不好。”
两个男人很有默契地异口同声道。
我和兔兔也很有默契地挣脱开男人,手牵手站在了一起。
顾钊眉心微动,放轻了声音道:
“跟我回去,苏一一,之前的事我不计较了。”
皇甫言大为震惊地瞪着眼睛,委委屈屈地说:
“你不想我吗,宝宝,不想让我抱了吗?”
我捏紧兔兔的手,深吸了一口气,道:
“我们不回去了。”
“简单一点,既然不爱,分开对大家都好不是吗?”
“皇甫言不用再纠结。顾钊,你也可以安心地忙你的事业,跟张安妮一起。”
顾钊上前一步,望着我的眼睛道:
“谁说我不爱你了?”
“倒是你,苏一一,你说过要跟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的,才几年就忘了?”
我后退一步:
“是有这么回事,但是我已经死了,所以我没有食言。”
皇甫言忍不住插话:
“你们两口子的感情问题可以内部解决吗?”
“干嘛要带坏我们家宝宝啊?苏一一。”
兔兔伸手挡住又要抱上去的皇甫言,温柔却坚定地说:
“不关她的事,是我自己的选择。”
“皇甫言,你真的不知道我是怎么出的车祸吗?”
皇甫言脸上的表情由迷惑到怀疑到惊讶:
“你是说白白……?不可能不会的,她不是那种人!”
兔兔勉强地笑了一下,低下头道:
“好吧。她不是,我瞎说的。”
“所以,我们算了好不好,算了吧皇甫言。”
顾钊毫不客气地拨开愣在原地的皇甫言,沉声对我道:
“你消失的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,老婆。”
“我从没这么清晰地认识到你对我究竟意味着什么。”
“我不想管事业了,你不想回去我们就不回去,小昀也很想你,但是如果你不想再看到他,我会把他送到父母家。”
说着,他从随身包里掏出厚厚一叠文件:
“我是商人,最清楚空话什么都算不上。”
“所以老婆,我要把户头里的资金和名下的资产都给你,只要你签上字立刻生效。”
我接过文件粗粗翻了一遍。
我靠,好多钱啊。
怪不得他工作那么有劲头。
我抬起头,看着他英俊的眉眼,扯起一个笑容:
“好多钱啊顾钊,可是我不爱你了怎么办呢。”
“不久之前,爱你是深入骨血的本能,但那时候我很痛苦。”
“我现在不痛苦了,顾钊。”
顾钊愣愣地听着,脸上的冰壳在一点一点地碎裂开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