坚持没两天,我的花园秋千原封不动地回归。
府内多出十几个人高马大的护卫。
贺思茵正背着弓箭。
预备搬家。
我抱臂靠门,小尾巴晃着。
「子墨哥哥喜欢娇软可爱的女子,你抢不走。」
「祝绥宁,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么?」
她一脸鄙夷色:「整天只会愚昧困于后宅,在男人跟前上眼药水。」
「外面山川正艳,人生大把的美好理想,倒不如学学我,才不至于蹉跎时光。」
她冷嗤得高傲,自满不已。
仿佛这种一人吃饱便全家不饿的想法,对于深闺小姐来说该艳羡仰慕。
可生于此,长于此,根系于此。
连上九族旁支,一步错即会满门覆灭。
大家都只想安分过日子,想登攀云梯也要看这世道许不许。
我哂笑。
谁说我这种内宅女子,又没有自己的一番「丰功伟业」。
「你既然这么厉害,那为何不自立门户,还厚脸皮求住进来?」
「连番勾搭,都恨不得扒光他,立地生米煮成熟饭。」
贺思茵被这直白话呛红脸。
「优秀的男人没老婆,不追追多可惜。」
「你依附做菟丝花,他马上就会明白你之无用。」
我有些好奇了。
她又准备闹什么幺蛾子。
我百无聊赖地磨着墨,呵欠连天。
点心送到嘴里,咔吧嚼着。
一沓厚厚册子甩来,条理分明记载着紫阳府历来不必要开销,以证明我蠢笨管家没魄力。
最重要的是,还夹藏私心,借此捞钱。
「府里下人不是流民,就是大牢刚放出来的,月晌却异常高出三倍不止。
「子墨,你家都快成贼窝了,赶快将人清理了查查吧。」
我继续嚼嚼嚼,顺道喝茶解渴。
褚子墨淡扫一眼,却反问:
「贺姑娘可曾学过当家主母之道?」
「啊?没有……」
「待旧人宽厚,必会得感恩戴德。相较于只拿银子办事,他们是最忠诚的家人。」
后知后觉。
贺思茵幡然醒悟。
这些下人,虽在不同地带回来,却熟稔得如多年老友。
于褚子墨而言,他们对他怕是意义非凡。
「抱歉,你们继续,当我没来过。」
溜走认错倒快。
我也快。
软枕一丢利索下跪,麻利捶腿。
褚子墨哼一声:「学着了吗?看看人家多上进能折腾,你懒得连狐狸尾巴都藏不严实。」
我乖巧地捏腿。
「是是是,这狐狸尾巴不也有公子您一条。」
「那我该要谢谢你?」
「嘿嘿,也行,公子私库再拨点?最近府里钱都不够用了。」
褚子墨沉默是金。
「老张,你说小姐一直念叨,要跑路找个更有钱、待人宽和的公子,能成吗?」
「通房丫头想当主母,难!」
「小姐不是在攒钱,还让张婶物色,怕是最后得倒贴才行……」
我惊得一抖。
乖巧坐到怀里,两耳一捂就亲上去。
「子墨哥哥,那些瞎话你不能信的吧?」
他将我小腰一掐:「敢跑……腿先给你打断。」
我呜呜着被压在案上欺凌,再不敢蹬鼻子上脸了。
「没有的事,我生是你的人,死也是你的鬼,哪会跑。」
「哼,最好是。」
命书第三章展开:
【男主将遇生命之危,得女主守护相救。】
【患难见真情,缠绵一夜后食不知髓。】
我咬着唇,在他背上挠出指甲印。
我死,都不能让它成真。
太恶心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