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好秦玥歌是丞相，肚子里能撑船，不然我都不敢想这尴尬的场景该如何收场。

青一来送银子的时候，眼眶红红的，她将手里沉甸甸的包裹递给我，咬牙道，「姑娘要走，少爷还给银子，奴婢从未见过少爷对谁如此上心。」

我：「……」

你就是拿了管家的剧本吧！

我接过包裹，语重心长地拍着她肩膀：「妹妹，钱是要靠自己争取的。」

包裹分量很重，估摸着得有百两，我笑开了花，头也不回地往外走。还没等迈出门槛，便听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，「姑娘，你，你，你竟然真在丞相府啊！小的还以为……」

他话音一转，开口道，「小的是来讨要赏银的！小的知道原本定的日子在明日，可昨日刚发的份例，不知道被哪个该死的扒手给顺走了！小的家里下有嗷嗷待哺的小儿，上有卧床多年的老娘……实在是……哎！」

我：「……」

真不好意思是我顺走的！

可恶！

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惨的人！

我垂头看向手里的包裹，十分不忍心地递了出去，「……来着正巧，我原本就是来找您的。」

一刻钟后，我回到了丞相府自己选的院子。

院里陈设没有变，只是看着清净了不少，下人们不知道去哪儿了。屋子的房门开着，里面露出一抹白色衣角。

秦玥歌怎么在这儿？

我脚步一转便要往外走。

「夜莺姑娘怎么又回来了，是本官给的银子不够？」

「够，够了。」

我垂着头，但仍能感觉到身上扫视的目光，对方倏然笑了，已然将我看透，「这次散给谁了，银子恐怕还没在手中焐热吧？」

「对！我就是散出去了！那又怎样！」我自暴自弃地坐到秦玥歌对面，「既然你把银子赠与我，那便是我的，如何花，怎么花，那都是我自己的事情。」

「自然不关我的事。」秦玥歌为我斟茶，「只是不知姑娘还记不记得方才说过的话？」

我：「……」

「需要在下提醒吗？」那杯茶被骨节分明的手捏着落到我面前，紧接着，那声音又笑开来，一字一顿，「若有朝一日你我能再相见，这银子便还与我……」

尾调微微上扬，说话者的喜悦溢于言表，像含着一块蜜糖，一字一句动人心弦。

「好了。」我眼疾手快捂住他的嘴，「别说了，我会还给你的。」

秦玥歌又笑了。

微微发颤的声音，震得我手心都在发麻。腾一下，脸颊瞬间热了起来，我连忙缩回覆在他唇上的手，又气又急，「别用美色诱惑我！」

该死的男人！

秦玥歌说：「说起美色，姑娘收拾收拾倒是也人模狗样的，不若——」

我双臂抱在身前，「亲亲，我们卖艺不卖身哦~」

「那就卖艺，拿出你最擅长的手段。」秦玥歌突然靠近，语调趋于平淡，「我需要你帮我偷一件东西。」

「什么东西？」我问。

他说：「现在还不清楚。」